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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宫三】夏日花火

ps：7.14接力文，当时是找老师帮忙代发，瓶颈期烂文，但鉴于是最喜欢的cp，所以为了放进合集重发了一遍

◎日本男DK必备经典夏日祭+烟火大会梗，努力查了资料，但本人文盲，不严谨

◎小学生文笔只写得出小学鸡互掐的日常向流水账，ooc预警

 

 

 

  挂着风铃的长杆纵横交错，穿过街道上空，用棉线系着的短册在风中叮当作响。少男少女身穿五颜六色的浴衣和服，带着面具，摇着团扇，三五成群结伴而行；孩子在捞金鱼、钓水球、木栓射击的摊铺前驻足，缠着大人撒娇耍赖，得到无奈的应允后立马大声欢呼；满头白发的老夫妇捧着热乎乎的鲷鱼烧，并肩坐在路边的长椅上，低声絮说着只有彼此能够听清的话语。

  三井寿心不在焉地在和宫城良田约定的居酒屋门口来回踱步。即使看了几天几夜的爱情片恶补了一番关于约会的相关知识，他还是感觉胃里打结，紧张得想吐。

 

  和宫城确认关系以后，他们的生活没有发生太大改变，会在训练结束后一起去常去的拉面馆，到对方家里打游戏看漫画，周末到露天球场上1 on 1。可认真算下来，他们还从未正式以约会的名义一起出门，因此，今天说是他们的初次约会也不为过。

 

  “抱歉，三井学长，没有等很久吧？”宫城良田一路小跑过来，鼻尖挂着亮晶晶的汗珠，说话间还微微喘着气。

 

  “真慢，”三井抬起头，忽然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，“你的头发怎么回事！”

 

  宫城穿着样式花俏的和服，惹眼的翡翠色耳钉换成了一枚银质鲤鱼耳钉，破天荒地没有抹发胶抓发型，柔软卷翘的褐发软软垂下来，看起来……居然，有点可爱。

 

  “只是把发胶放下来了而已，别那么大惊小怪的，”宫城不好意思地撇撇嘴，“你又不是没见过。”

 

  三井抬手在他头顶使劲揉了几下：“你这小子，有时候也蛮可爱的嘛。”

 

  宫城拍开他作乱的手，捋了两下被拨乱的头发，脸涨得通红：“早知道抹发胶了。走吧，先去占个能看到烟花的好位置。”

  烟火大会还有几个小时才开始，但三井没有戳破宫城拙劣的谎言，而是笑着应了声。他有些得意地想，原来紧张的不只他一个人。

 

 

 

  天色已经彻底暗下来。霜银色的月亮高悬在群青色的天幕上，仿佛一枚缀在天鹅绒衬垫上的精巧银扣。街市上华灯璀璨，游人如织。

 

  一路走走停停，三井有点饿了，就去买了一盒章鱼烧。宫城刚吃过晚饭，没什么胃口，便停在附近一辆摆满各式各样妖怪面具的推车前，先后拿了几个面具在脸上比划。

 

  摊铺老板娘从电饼铛里挑起煎得金灿灿的章鱼烧装进纸盒里，洒上沙拉酱、照烧酱，再铺上一层柴鱼片、海苔，贴心地封好盒递给三井。

 

  三井付了钱，接过还在发烫的纸盒，被人从背后拍了一下。

 

  “学长。”宫城在他身后说。

 

  三井转过身，没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：“哈哈哈哈哈哈哈，你怎么挑了这副面具？”

 

  宫城脸上的面具是日本民俗中的妖怪，火男，形似中年男子，生着一副下撇的八字眉，大小眼，嘴巴撅起，歪向一旁，包着白底蓝点花纹的头巾，古怪而滑稽。

 

  “火男¹，”宫城指了指自己脸上的面具，又指了指三井，“炎之男。”

 

  “想死吗！”三井恼羞成怒，一只手拿章鱼烧，一只手扯着他的衣襟威胁道。

 

  宫城摘下面具，无辜地耸耸肩：“抱歉，我没有讽刺学长的意思，只是觉得发音有点像²。”

 

  “哪里像啦，把这玩意给我扔了！”三井额角青筋暴跳，劈手抢过火男面具。然而下一秒，他反手把面具扣到自己脸上，三两步上前，在摆满各式各样妖怪面具的推车上随手拿了一个面具甩给宫城：“快戴上，别让他们认出来！”

 

  宫城顺着火男撅起的嘴望去，看到了炎之男亲卫队的四位成员正往这边走过来。他见三井的焦急不似作伪，挑了挑眉，认命戴上对方塞过来的绿皮鸭子一样的河童面具，问：“难道崛田他们不知道你要来夏日祭吗？”

 

  “与其说是不知道我要来，不如说是不知道我要和你一起来——嘘，别出声，他们过来了。”三井一个激灵捏住河童软趴趴的鸟喙，没再吭声。

 

  宫城很想告诉三井，他捏着面具其实并不能让自己闭嘴。但为了防止三井再次恼怒，他贴心地没有再说一句话。

 

 

 

  三井在心里默默祈祷炎之男亲卫队不要朝这边看，可惜事与愿违，崛田德男几人径直往刚才三井买章鱼烧的摊铺走过来。

 

  “老板娘，来五、不，四份章鱼烧。“

 

  “好的，请稍等。”老板娘手脚利索地往电饼铛里倒面糊。

 

  崛田从木桶里取出竹签分给几人，把多出来的一根塞回去，若无其事地说：“往年小三总是和我们一起，今年变成四个人，稍微不太习惯，哈哈。”

 

  梳飞机头的少年笑嘻嘻地拍了一下他的背：“诶呀，替小三开心一点吧。他可是去和女友约会呢，不知道是个什么样的大美人，宝贝得连照片都不给我们看一眼。”

 

  另一个少年推了推眼镜：“小三的话，感觉应该会喜欢中森明菜那种类型的吧。眼睛大大的，个子小小的，让人很有保护欲的女孩。”

 

  一旁被迫偷听的三井忍不住瞥了一眼宫城，眼睛大大的，个子小小的，是这样没错，至于让人很有保护欲……他忍俊不禁，笑得肩膀都一耸一耸的。

 

  “怎么了？”当事人毫无自觉。

 

  三井侧了下脑袋，悄声揶揄道：“以后我就叫你中森良田，或者，宫城明菜？”

 

  宫城没回答，一把抓住三井的手，暗暗使劲，按得手掌骨骼咯啦作响。三井疼得像熟虾一样弓起身，压着声音，呲牙咧嘴地喊：“疼疼疼疼疼！”

 

  又僵持了两秒，宫城才撤开手：“连同你弄乱我的发型的份一起奉还。”

 

  男子汉的尊严不容侮辱。

 

 

 

  炎之男亲卫队没有注意到这边的动静，还在为三井不存在的女友争得面红耳赤，活像一群伸长脖子的大花公鸡。

 

  “小三的女友绝对是一个长发及腰，温柔恬静的女孩，喜欢烘焙、绘画还有平安时代的小说，会把自己烤的曲奇带到学校分给所有人……”

 

  “你这家伙，形容的完全是你暗恋的铃木同学吧！”

 

  被道中心事的少年气急败坏地说：“你这家伙懂什么，只有小三才配得上铃木由美子！”

 

  正当几人争执不下时，另一个一直没有说话的少年终于故作高深地开口了：“你们都错了，小三的女友是一个性感火辣的大姐姐。”

 

  “哈？”

 

  “怎么可能！”

 

  “小三什么时候告诉你的，难道你见过她？”

 

  “这是我自己推理出来的，谁让你们都太迟钝了，”少年显然很满意自己的话引起的轰动，没有吊人胃口，很快接着说了下去，“每次小三借口去找篮球部那个花椰菜小子，回来以后身上都会沾上女人的香水味。还有之前阿德你问小三脖子上的东西是什么，他说是被虫子咬了，你竟然塞给他一瓶驱蚊水，真是有够好笑的。”

 

  崛田想了想：“难道驱蚊水对蚊子以外的虫子不管用吗？”

 

  少年恨铁不成钢地翻了个白眼：“白痴，那是吻痕啦吻痕！”

 

  “不会吧！”其余两人目瞪口呆。

 

  崛田如遭雷击，气若游丝道：“小三从来没有骗过我……”

 

 

 

  三井同样如遭当头一棒。听到少年形容宫城是“大姐姐”时，他还有玩笑的心思。然而接下来，听到他自认为天衣无缝的掩饰被轻易拆穿，三井事不关己的好心情逐渐冷却。最后德男的话让他猛然意识到，自己的隐瞒并非小事，它造成了伤害，不仅是对朋友，同样是对宫城。

 

  他的喉结上下滚动，解释道：“那个，我不是不愿意告诉德男他们……”

 

  “我知道，”宫城语气平静，用手背碰了碰三井的，随即很快分开，“我也一样。安田靖春是自己猜到的。我们两个……他看出来了。当时他主动来问我，我的脑子里一片空白，不知道怎么回答，只好否认了。他是一个聪明的人，很快就看出我撒了谎，可他也太聪明了，再也没有提过这件事情。他是我为数不多的朋友之一，所以我想，我大概懂得你的感受。你用不着解释什么。”

 

  三井听着宫城平静的叙述，感觉越来越不是滋味，心里瞬间升起了一股近乎疯狂的冲动。“跟我走，”他摘下两人的面具，缓慢、坚定地拉起宫城的手，如同下定了某种决心般大喊，“喂，德男！”

 

  崛田转过身：“小三，还有……篮球队的宫城良田？！”他愣了半晌才叫出宫城的名字，随即露出一副了然的神情：“小三，这个矮子是不是威胁你了？果然，他让你的约会计划全部泡汤了，是吧！”

 

  “不，他就是……”三井嗓子发干。

 

  “就是什么？”

 

  “他就是我的约会对象，”第一句话出口以后，后面的话也顺理成章地接了下去，“很抱歉一直以来的刻意隐瞒，我没有女友，我其实一直在和宫城良田谈恋爱。”说完，他故作镇定地弯下腰，深深鞠了一弓。宫城跟着郑重地弯腰：“请多指教。”

 

  不等石化在原地的四人反应过来，三井拽着宫城，拔腿就跑。

 

  没有目的地，只是单纯地想要逃离这个地方。

 

 

 

  三井感觉自己整个人简直要爆炸了。心脏剧烈地跳动，仿佛篮球砸在球场上，一下一下，不断往胸腔外挤压。手上也全是冷汗，湿漉漉的，差点要抓不住宫城。于是便更加用力地攥紧对方，手指严丝合缝地扣进指缝，直到隐隐作痛才勉强罢休。

 

  他们在人群里穿梭，绕过一群挥舞着仙女棒的半大孩童，穿过彩色油纸伞围成的拱门，跨过放有琳琅满目的奖品的套圈游戏地摊。不知道跑了多久，三井的双腿逐渐沉重，像灌了铅一般，几乎迈不开步子。昏昏沉沉之际，他意识到，不知何时已经变成了宫城带着自己在跑。

 

  不同于三井无头苍蝇似的乱窜，宫城显然很清楚要去往哪里。他在每一条街口、巷道前放慢脚步，稍作辨认，紧接着重新加快脚步。呼吸略微急促，仍旧平稳不乱，如同球场上那个冷静持重的首席控卫。

 

  他们走的方向与神社南辕北辙，不过那已经无所谓了。虽然不懂宫城要把自己带到什么地方，但三井决定毫无保留地信任他，就像信任他在球场上的决断，一定会带领湘北走向胜利。

 

  他们最终停在一片开阔的空地上。这片空地处于住宅区中间，类似于一个小型广场。此时大多数人去参加夏日祭了，广场上空无一人。路灯散发着寂寥冷清的灯光，泠泠白光在绿化带和长椅后面拉扯出巨大的阴影。

 

  “这里的视野很好，可以看到神社那边的烟花。”宫城一屁股坐在长椅上。

 

  三井也不客气，坐到宫城旁边：“你以前来过这里？”

 

  “嗯，我经常在这一带夜跑，有一次途中发现的。这里很安静，平时没什么人和车，很适合锻炼。而且我不喜欢去神社看烟花，一堆人挤来挤去的实在让人火大，所以干脆就抱着试一试的心态过来了，结果发现在这里看烟花意外地很不错。”

 

  “真不错啊，”三井撑着胳膊，仰起头，“你以前都是和谁一起来的？”

 

  “一个人，”宫城顿了顿，又道，“我习惯一个人。”

 

  这句话并不算假话。从冲绳搬到神奈川那会儿，宫城因为口音问题，不喜欢说话，班上几个男生认为他装模作样，找过他很长一段时间的茬。其他人或许觉得他不好接近，或许怕惹上麻烦，在他身边留下了一圈真空带。

 

  起初还是感觉有点寂寞的吧，后来就习惯了，在那些失去宫城宗太的日子，习惯了一个人打球，一个人生活。直到一个太阳般明亮耀眼的少年，蛮不讲理地闯进他的世界，短暂地停留，抛下一句“以后再一起打球”就毫不留念地离去。仿佛在刻意提醒他有意无意忽略的事实，习惯和喜欢并不可以划等号。

 

  “那以后再算上我一个吧，”三井勾起嘴角，话语间带着三井式的强横，让人无法拒绝，“两个人你不习惯也得习惯，由不得你。”

 

  远处突然炸开一声巨响，两人不约而同地抬起头。煊赫绚丽的火光点燃了整片夜空。烟花宛若火树银花，金色、粉色、蓝色、绿色的流光倾泻而下，泛着星星点点细碎的光。一束接一束的烟花升上夜空，逐次绽放，美丽得如同梦幻。

 

  “……好。”宫城也笑了，“这次别再想甩下我，否则不止三颗牙，你这一口牙都别想要了。”

 

  “你说什么？”三井把手拢在耳旁作听筒状。

 

  “我说，”宫城大喊，“来年也也一起看烟花吧！”

 

  “好！”三井笑得明亮又耀眼，像极了十二岁的宫城在球场上初遇的那个少年。

 

——End.

 

 

 

注：

1：火男相貌奇丑，可用于讽刺他人相貌丑陋

2：火男（ひょっとこ）与炎之男（炎の男）在日语中尾音发音相同。